你要说什么

这里空空的

必定式

范玉欣望過去的時候,金玟池在桌上趴著睡覺,她的座位在靠窗那邊,那是一個很舒適的位置,有風走過總會輕輕的吹起金玟池的髮尾,范玉欣總覺得金玟池的頭髮應該是很好摸的,像她擺在宿舍床頭的一小隻兔子玩偶,撫揉在溫熱的掌心裡,絨毛會變成小小的細細的雪,要幾近融化的被范玉欣牢牢抓在手中。


她可能累慘了吧。玉欣是這樣認為的,玟池是優等生,不過也對,她長了一副看上就會被篤定學習成績很好的那掛,玟池顫動的睫毛,飄飄乎的好像即將飛走的什麼,蝴蝶,顫落的時候,不過本人金玟池還好好的在教室裡待著就是了,趴著她那稍微來說窄小的課桌。玟池這次又拿了個第一名,玉欣想,她還沒有和玟池搭過話。真奇怪,一直以來都很受歡迎的孩子玉欣,在對主動和金玟池搭話的這件事情上,居然會退縮。


該上體育課了,預備鈴響起的那刻,范玉欣恍惚的有種如夢初醒,她小心的想著每一步著落的點,像棋子一樣的慢慢靠近金玟池,然後半彎著腰看著金玟池壓在手上的側臉。有點熟悉的沐浴露味道,檸檬的。靠的太近的一個缺點就是,雖然玉欣可以看見玟池的臉,但是就是這樣的距離也好像被火舌舔舐過去帶出一場難以撲滅的大火,真糟糕,如果臉紅的話。玉欣夠白,還能隱隱約約看見青色的血管,她擔心會被看出什麼端倪。


玟池的睫毛好濃密,會不會其實偷偷刷了睫毛膏,很多人都這樣做,玉欣搖頭想了會,不是,玟池才不是那樣的,反應過來,指尖在睫毛上已經輕輕的拂過了,這才是被真真切切的燙到了。好在金玟池沒有醒過來,范玉欣暗自竊喜,在分針走過去時玉欣敲了三下課桌。


“玟池,要上課了。”


金玟池其實還是鈍鈍的,抬頭愣愣的看著彎著腰在她面前的玉欣,玉欣有漂亮的長髮,羽毛般降臨在玟池的鼻尖,剛睡醒的玟池思維轉動都幾乎生鏽,她想應該得對范玉欣笑一下的,於是拉開唇角露出小獸乳牙一樣的牙齒,尖尖的兩顆小牙。


“謝謝。”金玟池不是愛多說話的人,盯著范玉欣的眼睛,她忽然想應該多說幾個字會比較好,她想著剛剛范玉欣是怎麼樣稱呼自己的,到嘴邊的同學硬是吞下去。


“玉欣,要一起去上體育課嗎。”金玟池說出來就開始後悔,因為她從來沒有看見范玉欣上過任何一節戶外活動的課,果然,玉欣拒絕了她。


“我低血糖,不能上體育課。”范玉欣還是笑著說的,眼睛依舊亮晶晶的,像碎落的寶石,金玟池鬆了口氣,抓住衣角的手慢慢的垂下去,後知後覺的想起剛剛被口袋裡的糖果硌著了。“但是,我可以陪妳去,因為現在是玟池一個人。”范玉欣補充。


原來她也有和我一樣的尖尖的小牙,真可愛。金玟池這邊還在想著就被范玉欣拉著手出去,玉欣的手很小,綿柔的像泡芙裡擠出來的細密奶油,玟池好像可以完全的把那隻手緊緊的包裹,不過主動牽著的人是范玉欣,金玟池也做不到很大膽的去反握住,也沒辦法去控制快紊亂的心跳。


直到范玉欣停下來,抽出手,她還憑空抓了幾下才反應過來。玉欣的手已經鬆開,金玟池摸了一把口袋,塞了一把巧克力到范玉欣手裡。


“再見。”在玉欣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玟池往人群走去,她在兩個人的安靜裡湧向了群體的喧鬧。玉欣皺著鼻子又放鬆,身上好像還若有若無的一點檸檬味,玟池身上的沐浴露原來也可以在她手上存留。


躺在手上的巧克力,粉色的包裝紙,哦,是她不太喜歡的草莓味。小心折疊起來的粉色方紙,玉欣含著那塊巧克力,又看了眼在太陽撒下光的那一片,玟池在那裡也閃閃的發著光,只有她看得見的光。


草莓巧克力,也很好吃。


往後幾天,范玉欣開始慢慢的在金玟池桌前轉悠,她像一隻可以是揉捏成任何可愛形態的小動物,玟池的小課桌變成她圈入的領地,她在這裡搖搖晃晃的巡視著。作為課桌的領地者,玉欣拿出一盒草莓牛奶放在玟池桌上,指尖推動到玟池的視線裡才停止。


金玟池詫異抬頭,小小的玉欣在對著她笑,飽滿的嘴唇笑起來也是可愛的綿軟形狀,看上去有點像小小的車厘子,附著亮膜的顏色,車厘子咬過去會在牙齒上留下艷麗的汁水,玟池看著那漂亮的嘴唇,對,車厘子,因為玉欣的嘴唇也是紅紅的。金玟池想揉動范玉欣的嘴唇,或許打出來的果汁會在她的指甲蓋上染色,又或者抹過去會在指尖擦出什麼顏色。


金玟池沒做過,所以這些答案都得只能堆積在一個未知的角落空間,起身的時候她已經不受控制的湊近了玉欣,玉欣像找到什麼東西一樣炫耀的晃了晃,哦,草莓牛奶,玟池最喜歡喝的。熱牛奶被貼到金玟池臉上,她整個人抖了一下,還好差點就要親上去了。玉欣還在說。“熱的牛奶對胃好,雖然現在夏天,不過喝熱的也很好嘛玟池。”


“對。”金玟池應了聲,坐下又捧起了書,書上的每一個字都要幻化出什麼實體,跳動的又形成玉欣的嘴唇,嘴唇真的是另外一個盛放慾望的器官,玟池歎著氣,玉欣的手將書本往下一壓,“什麼時候蹲下來的。”


“在妳看書的時候呀,玟池。”玉欣眨動眼睛,乖巧的惹人憐愛的,玉欣在金玟池盯著她的嘴唇默不作聲時,狡黠的。“剛剛是在想,和我接吻嗎,玟池。”


金玟池猛然意識到,范玉欣有著超乎尋常的觀察力和敏銳度,這種情況下,金玟池連否定的話都說不出來,她聽見自己無比堅定的說,“對。剛才是想著如果和玉欣接吻的話,應該會融化。”


范玉欣輕輕的笑了。事實上她們接吻的那個時候也是融化的,廁所隔間裡,金玟池摟著范玉欣的腰,細弱的一小片,溫熱的被圈進懷裡,玟池吻上去,無章法的舔弄嘴唇間的小縫,玉欣最配合她的張開了最柔軟的,舌尖進入卻頂上那顆尖尖的小牙,玟池第一次見到這顆小牙的時候,就想著以後要親吻的。玉欣,纏繞著光芒的,嘴唇和玟池緊貼的熾熱,最後的最後,是不捨的分離。


“明天見。”范玉欣的呼吸還不太穩定,亂亂的又要平緩下去。


金玟池很慌亂,她不懂范玉欣的意思,這不是什麼題目,不是套入正確公式就能得到滿意的結果,“和我接吻什麼意思。”


玉欣理了理裙擺,繼而回答。


“喜歡妳。我是這個意思。妳呢?玟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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